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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盾冬】十年 01(同事AU/长篇)

这是一个关于复婚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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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

01

“我不会原谅你的。”Steve和Bucky两个人面对面坐着,后者的语气不知道是是强装的冷酷还是愤怒的隐忍。

这真是世界上最残酷的话了,Steve想。残酷到,就算过了这么久,他还是能感受到当初话音落下时,仿佛被推下悬崖般的失重感和无能为力。

从最爱的人口中听到这句话,比世上所有的残酷更为冰冷。那个朝夕相伴日夜温存、曾与自己牵手说要走下去的人,正坐在对面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脸上唯一的神色,是眼底的疏远与逃离。

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,一分钟前,Steve手抖着在上面签下了字,但他签完字后发现,旁边Bucky的名字也同样颤抖着,看得他的心跳都为之震颤。虽然歪歪扭扭,但那是他们两人的名字最后一次被摆在一起。

不可否认,他们曾拥有完美的爱情,但结局却是如此草率与仓促。

这个场景,是Steve长久的噩梦。梦里,他无数次回到那个时候,想要拼命挽留眼前的人,但是无论重来几次,梦的结尾,总是Bucky绝尘而去的背影。就是这般不算离奇的梦境,让Steve困扰了多年,然后在深夜猛然惊醒。噩梦最可怕的境地就是它真实地发生过,而且无法挽回。

十年了,他还是放不下。

 

早上八点五十五分,SteveRogers准时踏进写字楼,万年不变的黑色公文包和西装三件套——从事法律职业的标配。对此他一直不明白,同样是衬衫加西装外套,为什么别的同事们的穿搭就紧跟潮流,而自己却经常被嘲“老古董”?不过好在他那张脸并没有被任何外在因素影响,即使如此,最受公司女性同胞欢迎的还是他。

这个点本是大家各显神通挤电梯的时间,由于Shield作为纽约最大也是最出名的律师事务所十分豪气地买下了整座大楼,所以各位大律师们得以互相问好,有说有笑地搭电梯。

伴随他的步伐进入电梯间的,除了各式各样的咖啡味,还有身边同事们的“晨间会议”,但比起咖啡,似乎八卦的提神效果更胜一筹。

“Stark一声不响跳槽了。”

这是今天第一个大新闻。

“有个新人顶替他。”

第二个。

Steve挑了挑眉,他本想左耳进右耳出地略过这些信息,就像他以前常做的那样,但这次他意识到Tony Stark之前是跟自己一个办公室的,有人顶替他,代表自己会有一个新同事。

呵,他在心里干笑了一声,看来生活也不是完全一成不变。

电梯到达11楼,正对着门的是Shield律师事务所,Steve迈开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。

他推开门,还没来得及把包放下,就看见一个旋风般的身影凑到他身边——他的好同事Sam从来都是八卦传播者。

“知道吗?我们办公室要来新人了。”他神秘兮兮,但藏不住满脸的期待。

“看你这表情……女同事?”Steve瞟了他一眼,继续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,专心整理起档案来。

“当然不是了,不然哥还会在这边守株待兔吗。”

“那你这么兴奋干嘛?”Steve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“你以为你只对异性感兴趣。”

“是Hydra!”Sam抄起手边的文件夹往桌上重重一拍,“他是从Hydra跳槽过来的,敢从竞争对手那儿直接过来,能力不一般啊!看来我们又多了个好搭档。”

“不仅能力不一般,我昨天路过人事部的时候看见简历上的照片了。”Clint转着办公椅来到他桌子旁,“可帅了。”

“希望不要跟我们抢异性资源。”Sam伸了伸懒腰,然后向Steve眨眨眼,“之前公司里那么多姑娘跟你示好你都没反应,这下好了,估计她们要投向新同事的怀抱了。”

“工作!”Steve抢过Sam手里的文件夹对着他们两个人头上一人一下,终于收获了清净。

 

九点整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,一个温婉的声音打断了三位大律师的工作。

“小伙子们!”人事部的MariaHill靠着门,身后还跟了一张陌生面孔。这间办公室就只有四张桌子,所以,想也不用想,这就是大家整个早上就在谈论的焦点人物了。

三个人同时抬起头,与另外两位的满脸期待不同的是,Steve这一抬头,思绪就再也没有拉回来过。

“JamesBuchanan Barnes,你们的新同事,不要跟我说你们还没听到这个消息,公司里已经传得满天飞了。”她把他推到大家面前,“互相认识下。”然后挥了挥手,潇洒走人。

Bucky还没站定,他习惯了Hydra严格的规章制度,正在心里对新公司的氛围称赞时,一转头就被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情捧住了手。

“你好。”交际老手Sam当然首当其冲,握完手还不忘拍拍肩,“Sam Wilson,欢迎共事。”

“Clint Barton!”隔板后伸出一只手,接着露出了一个圆圆肥肥的脑袋,“你好,James,我叫Clint Barton。”

“Bucky。”他的自我介绍再简短不过,带着淡淡的、职业化的微笑。

“Cool……”Sam看着他及肩的长发夸张地感叹道。

整个房间只有Steve一人仿佛静止般站在原地。

Sam看他呆立的样子觉得奇怪,就顺便帮他介绍,“这是Steve Rogers,我们公司最有才华的律师。”

“你好,Steve。”Bucky扭过头对着他,他的表情没有久别重逢的惊讶或是尴尬,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,不动声色地声明了两人的距离。

Steve张了张嘴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他感到自己的背上全是冷汗,不是紧张,就像是真的被人推到水里般的窒息。

他看着他,有几十秒的时间忘记了呼吸,忘记了眨眼。那是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幻想,现在到了眼前,两人近在咫尺,反而不真实。

故人归来,却拾不起曾经的轰轰烈烈。

这多像是一个隐喻,Steve曾想过几百种两人再次见面时打招呼的方式,到头来发现一种也用不上。他们就只是像初次见面的普通同事般问好,或者连那也不如——他们连手都没有握。

再没什么比这更伤人的了。

 

Clint和Sam对视了一眼,他们从眼神交流中得知对方都觉得Steve现在的表情傻透了,简直不忍直视。于是Clint清了清嗓子,指了指最里面那张桌子,“Bucky你先坐吧,或者到处转转熟悉下环境,我们一会儿把资料整理出来再给你。”

Bucky僵硬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,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响,他承认他刚刚的镇定是装出来的,再次见到Steve的画面比当头棒喝更有冲击力。他努力回想着,希望自己刚才对他问好前没有愣太久。

如果说Steve一直祈祷着两人再次相见的可能,那么Bucky是希望两人再也不要遇到的那个。他不敢想象,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,他连自己都骗不过。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爱他,现在也是,只是就如镜子碎了就是碎了,修复得再好,也还是看得出伤痕,也还是记得当初落地的一刹那,刺耳的破碎声,一场爱情、一段婚姻也是如此。

 

“Bucky。”Steve的声音从对角线另一端的办公桌前传来,他很局促地笑了一下,似乎是因为自己刚才没有反应过来的行为而不好意思,“欢迎共事。”

没有多余的话语,Steve没有说“好久不见”,虽然故人再见时总是喜欢用上这句话,但他不想落入俗套。因为在他看过的所有电影里,只要主角们说出这句话,就意味着物是人非,什么都回不去了。

Steve心不在焉地整理着要移交给Bucky的案子,他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一种痒痒的感觉,像是渲染某件令人兴奋的事前的躁动,或许这太夸张了,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牙根都在痒。他知道是因为什么,于是抬头看了看那个人,但对方丝毫没有在意到自己的样子反而让他沉闷起来。Steve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,他不怕没有目标,他怕的是自己想争取的人就在眼前,却不知如何去打破僵局得到他。就像小时候趴在商店橱窗外看着柜台里的杯子蛋糕,就像隔着电视屏幕看爱国者队的比赛,就像当下近在咫尺的注视。

他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个小时才起身把资料搬到Bucky的桌上,期间想了不下二十种增加交流的话题,但在走这几步路时,思绪一片混乱,记忆与想象、过去和未来夹杂着,让他没法把语言组织成一句完整的话。

“Buck……呃,Bucky,这是你要接手的案件,之前是由我处理的,还有什么缺的资料可以找我。”他顿了顿,因为他发现Bucky和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,仔细一看,除了头发留长了以外,似乎还胖了一点,就只有一点。Steve注意到了他西装袖子包裹下的,若隐若现地手臂肌肉。

Bucky接过文件夹,想开口道谢,到了嘴边又觉得没必要,强装生疏反而矫情,于是改成了点点头,轻轻说了一声,“嗯。”

Steve看到他这反应,忍不住多嘴,“哦我之前看过这个案子了,很普通的民事案件,你以前在大学生模拟法庭遇到过的……”

Bucky突然的抬眼让他住了嘴,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说这些,幸好Bucky没有把气氛再推向更尴尬的地步,于是他及时转身,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
 

“Steve!”快下班时,Sam跑过来,“晚上我们跟Bucky聚个餐吧,算是欢迎新同事。”

Steve闻言抬头,看见Bucky正收拾准备下班,和Clint商量着晚饭的地点。Steve想,如果Bucky对他做出邀请的行为,哪怕只是一个带点期盼的眼神,他都会去的。

但是他没有。他把目光抛向了身边的Sam,“Clint说Isa和Laduree这两家餐厅都很好,我对这儿不熟,你来决定吧。”

你明明很熟悉,我们以前经常来这边约会,你不可能忘记!Steve几乎要跳起来,他的眼里已经可以看得出怒火了,但气愤过了头反倒更冷静,他淡淡地开口,“你们去吧,我还要把这些看完。”他指了指面前厚厚的文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,然后又补充道,“Laduree不错。”——Laduree是他和Bucky第一次约会的地方,他是故意的。

“Steve,工作是没有尽头的,但是聚餐的机会可要珍惜。”Sam双手抱胸,“你再这样小心没人要哦。”

“你们玩得开心。”Steve铁了心做扫兴的那个。

 

“所以,你是在Hydra待腻了,才跳槽到我们公司来的啊。”晚饭时间,Sam和Clint像FBI一样围着Bucky问各种问题,三人还破天荒地喝起了威士忌。

“不过能在那种公司待十年,不是常人能做到的。”Sam感叹着跟Bucky碰了杯。

“今天Steve没来真可惜。”Clint戳着盘子里的华夫饼,“不过他真的很少参加我们的聚会……当然。这不代表他不好相处,他人还是很好的。”

“他,这十年来一直这样吗?”Bucky低头边转着意面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“是啊,可闷骚了,整天就知道关在公司和家里拿工作折腾自己,连个女朋友都不交。”Sam接话,“哎,你怎么知道他在这个公司已经十年了啊?”

“哦……我听说他和我年龄一样,这样离大学毕业就正好十年嘛。”Bucky的大脑飞速运转才憋出这么个理由。

“原来你们一样大啊,真好,你去开导开导他,让他别再一门心思埋在工作里了。”

没用的,Bucky在心里默念,但他还是说,“好,我尽量。”

“祝Rogers先生早日想通,告别工作狂模式!”Clint举起酒杯,Sam也大笑着附和。

Bucky跟着咧了咧嘴角,却怎么也咽不下那口酒的苦涩。

 

—tbc—


第一次写长篇剧情流,冬妹那篇下周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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